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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候机室的卫生间里出来,梁鑫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,神情麻木,目光呆滞。连日的疲劳奔波,外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,让此时的他,甚至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。
呆呆地坐在不知是铝制品还是铁做的冰冷座椅上,他明显感到双手难以抬起。然后赶紧拧开手边的功能饮料,自欺欺人地一饮而尽,希望能靠这点杯水车薪的补充,稍稍找回一点力气。凭着两辈子残存的那点临床经验,梁鑫大抵是猜到,自己应该是缺钾了。
症状不算特别严重,可是已经足够明显的低钾血症。
距离登机时间,还有差不多一个半小时,但梁鑫仍然不想去医院,他打算再坚持坚持,熬到首都再说。心里还侥幸地想着,或许等待会儿上了飞机,吃过晚饭再稍微睡一会儿,症状就能缓解。飞机上,说不定有香蕉的吧?虽说现在吃香蕉补钾有点晚了,可亡羊补牢,能补一点是一点。如果空姐愿意帮他把香蕉打成汁,那吸收的效率,或许还能更高一些。
那么问题来了,以香蕉的含水量,它够资格被打成汁吗?
再有,如果自己直接问空姐,请问你能不能帮我把香蕉打出汁,那对方有没有可能会报警?然后一下首都机场,自己就被严阵以待的的民警同志抓走?纵然是都快累死了,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,可大脑这玩意儿却不听话,非要胡思乱想,而且一想起来,功率就尼玛贼高。
梁鑫发呆了片刻,甚至感觉更特么累了……
“呼……”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转身又从书包里,拿出了一件面线衫穿上。
他空荡荡的书包里,现在只剩下这件衣服,以及几个公司的印章。这几天首都和W市之间,依然存在温差,他每次回W市,就把里面的面线衫脱掉一件,然后去首都,就再把衣服穿上,省得感冒。不过这会儿,不知是体虚还是因为天晚了,他竟感到了丝丝的凉意。
拖着略微脱力的身体,梁鑫赶忙把衣服穿上后,发冷的体感,稍微得到一点好转。不过背在身后的书包,也因此仿佛完全没了重量,让他又多了几分生怕印章被人偷走的担忧。
他只好又把空荡荡的书包摘下来,抱进怀里。
同时心里不由自主地又开始想,要是自己兜里的那张银行卡被偷了,卡里将近3600万的钱,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数额过于巨大而被暂时冻结。
万一被冻结后,有关部门查到他的连环抵押贷款操作,又不知道会不会触犯到某些水面下的条例,然后遭遇各种奇怪的处置。毕竟一个刚上大一、家里又没有背景的小孩子,你何德何能兜里揣着3600万呢?这么一来,有关部门是不是就得发扬风格,代替国家帮你管一管?就跟伱小时候,爸妈帮你管压岁钱一样?
“嗯……”梁鑫想到这里,急忙摇摇头。
极度疲劳的状态下,人的思想真是好容易极端跑偏……
想这种事情,未免也太不吉利了吧?
他抱着书包站起来,在座椅前来回踱了两步。
然后看到有一大群人从不远处走来,立马又谨小慎微地赶紧坐回椅子上。
现在的生理和精神状态下,他简直就是个纯弱鸡,完全不具备和任何人、以任何方式短兵相接的能力。所以不说话,不和任何人发生眼神交流,才是现在最理智的选择。
然而偏偏的,他越是不想吭声,这世界就越是不让他如意。
兜里的手机,突然毫无征兆地就响了起来。
梁鑫拿起手机一看,见是小芳打来的,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,可还是接了起来,无力道:“喂。”
“老板,你怎么今天还不回来啊!”小芳也很急的样子,大声询问,“你到底去哪儿了啊?你两个星期没回来,公司好多事情都要你签字,你不回来,我们都没办法办事了啊!”
梁鑫抬手看了眼时间,傍晚5点56分了。
按道理,公司这时候都该下班了吧?
“你们还在公司吗?”梁鑫轻声问道,“有什么事情,非得我签字的?”
“是啊!都在等你呢!”小芳语速飞快,“阿亮……葛老师他那个皮肤,上星期就做好了,本来都可以发行了,你不回来,没人签字,我们连点卡都发不出去。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?你现在人在哪里?要不要我去接你?”
“不用了,呼……”梁鑫叹了口气,头皮越来越麻,艰难地提着一口气撒谎道,“我在外地,现在回不去,下星期吧,星期二或者星期三……”
“啊?还要这么多天?”小芳焦躁道,“那你月底之前总能赶回来的吧?你可别忘了啊,我们是每个月五号发工资,孙姐还得做账,都要年底了,她这几天一直在催催催,让我问你年终奖金怎么安排。”
“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?”梁鑫问道。
“八十几万,不到九十万。”小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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